唐代尚美,选拔任用官员的标准很高,除了文章好、口才好、书法好,还有一个硬性要求,即“体貌丰伟”,也就是颜值高,长得漂亮。《选举志》罗列的这些条件,让很多才高貌丑的才子栽了跟头,不过,卢杞是个例外。
卢杞生于官宦人家,祖父卢怀慎曾为玄宗的宰相,谥号“文成”;父亲御史中丞官拜御史中丞,安史之乱中被叛军杀害,谥号“贞烈”。作为名臣、烈士的后人,按说卢杞步入仕途很简单,但是,他长得实在太吓人了,这是硬伤。
关于卢杞的相貌,史料多有记载。《资治通鉴》称其“貌丑,色如蓝”;《旧唐书·卢杞传》称其“貌陋而色如蓝,人皆鬼视之”;《新唐书·奸臣下·卢杞传》称其“体陋甚,鬼貌蓝色”。从史料记载看,卢杞长得非常丑陋,脸上泛着蓝光,透露着一股阴森之气,如同鬼魅,让人见了不寒而栗。
卢杞主要活跃于德宗时代。早年,卢杞历任兵曹参军、忠州刺史、虢州刺史,官职不高。建中二年(781年),德宗召见卢杞,见这位英烈之后口才非常好,十分赏识。当时,有不少大臣提出反对意见,认为卢杞长相丑陋,内心狡诈,不能重用。然而,德宗却对卢杞高看一眼,于是力排众议,擢升其为御史大夫。
卢杞生于公卿之家,自幼熟悉政务礼仪,深谙政治玄机,入朝后极善投机钻营,时时处处看德宗的脸色行事,做了不少让德宗眼前一亮的事情,故短时间内飞黄腾达。不过才十天,德宗便又擢升卢杞为门下侍郎,并同平章事,与杨炎并为宰相。从此,卢杞这位鬼面宰相,开始了他危害朝臣、社稷的混蛋人生。
佛经和相学认为,相由心生,眼界即是心界,面相即心相。说一个人的面向,反映着这个人的心理状态,有什么样的内心,就会有与之对应的相貌。卢杞“鬼貌蓝色”,可以想象他内心的险恶和歹毒。掌握大权后,卢杞丑恶的本性开始显露,“杞阴狡,欲起势立威,小不附者必欲置之死地”(《资治通鉴》)。
但凡小人,一旦得势,都坏得比较出格,但像卢杞这样“既得志,险贼浸露,贤者妒,能者忌,小忤己,不傅死地不止”(《新唐书》)的,史所罕见。对于群臣,正直忠贞的,他诋毁、贬逐;有才干声望的,他排挤、迫害;就连年届八旬的大书法家颜真卿,因为挺正敢言,竟被卢杞派去宣慰叛军,也死于非命。
此人是唐代奸臣,貌丑心黑,脸泛蓝光,连郭子仪都怕他
除了害人,卢杞还在经济方面搞什么“间架税”“除陌税”,横征暴敛,致使商业凋零、经济衰败,民怨四起,社稷倾塌。而这一切,德宗全然不知,一直被蒙在鼓里。此外,卢杞还劝德宗严刑峻法,致使“乱败踵及”(《新唐书》)。在沸沸扬扬的弹劾声中,德宗终于有所醒悟,将卢杞罢相,贬为新州司马。
卢杞为相两年有余,做的坏事不胜枚举。在《新唐书·奸臣下》中,卢杞名列第一。在唐代奸臣中,卢杞是相貌最丑陋的一个,其内心也最狡诈。别的奸臣虽然个个混蛋,但像卢杞这样混蛋得“狙害隐毒,天下无不痛愤”(《新唐书》)、“天下无贤不肖,视杞如仇”(《旧唐书》)的,实在是找不出第二个来。
最早看出卢杞是个混蛋的,是大名鼎鼎的郭子仪。郭子仪一生戎马,屡建奇功,权倾天下,慧眼独具,什么事没经过,什么人没见过?但听说卢杞要来拜访时,郭子仪真的害怕了。当时,郭子仪已经八十五岁,疾病缠身,时日不多,按说啥也不该怕了,偏偏对于卢杞的到来,却表现出了恐惧。
此人是唐代奸臣,貌丑心黑,脸泛蓝光,连郭子仪都怕他
《资治通鉴》《旧唐书》《新唐书》均记载了此事,卢杞任御史大夫、京畿观察使时,前去探望病中的郭子仪。郭子仪平日会见宾客,姬妾不离左右。一听说卢杞来,郭子仪连忙命众姬妾躲避,独自接见卢杞。事后,有人问其故,郭子仪说,“杞貌陋而心险,妇人辈见之必笑,他日杞得志,吾族无类矣”。
正是看到了卢杞丑陋相貌下隐藏的恶毒,郭子仪提前预防,才没让卢杞抓住一丝把柄。后来,卢杞迫害了很多人,却没有对郭子仪的家人下手。卢杞被贬后,德宗一度想重新召卢杞入朝,在群臣的极力反对下没能如愿。卢杞为相时,天下人皆称德宗为桓灵昏君;卢杞被逐后,德宗得到了尧舜明主的赞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