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017年9月30日,《羞羞的铁拳》上映首日斩获逾1.3亿,票房占比44.8%。10月5日1.7亿票房占比达51.7%。上映6天总票房突破10亿,截至目前总票房已达15亿,估计“羞拳”最终票房将达20亿以上,成为2017年仅次于《战狼2》的赢家。
《羞羞的铁拳》故事一看就比较套路,身体互换、拳击挨打、落魄师徒,仿佛是新海诚《你的名字》和周星驰《破坏之王》的混合版。整体看,作为开心麻花的第三部作品,它比不上第一部《夏洛特烦恼》的惊喜亮眼,也比不上《驴得水》的震撼讽刺。
但《羞羞的铁拳》式全方位的笑点,这次做到了让各地域、阶层的观众各取所需。例如,在南方长大的一些人,对赵本山式的小品兴趣可能不大,反而对一些港产片继承来的梗,心领神会。
从《夏洛特烦恼》开始,电影业务拓展已成为开心麻花整体布局中的重要组成部分。“舞台剧+电影”不只是营销手段,更是开心麻花的重要商业模式。那么,电影和舞台剧到底有何区别?导演张吃鱼表示,“舞台剧有舞台剧的精彩,电影有电影的魅力,性别互换的故事本身就具有天然的笑点,‘铁拳’更集热血拳赛、黑帮色彩、局中局等诸多元素于一身,相信能满足男女观众的不同审美需要。”
在2012年底,在上年利润并不是很多的情况下,开心麻花公司将办公场所从原先局促潮湿的平房搬进了1949创意园区内。为了将从福建运来的榕树放入办公前厅处,他们不惜将大门装了拆,拆了装。当阳光透过屋顶新开放的天窗照到榕树上时,开心麻花焕然一新。
的确,从某种意义上,这是一个崭新的开心麻花。换新宅,换心境,增加新业务。
之前,开心麻花只做话剧,搬家后,他们决定做电影,喜剧电影。“开心麻花”来自于“想吃麻花现给你拧”这句店小二招呼客人的话。他们的初心蕴含其中:观众需要什么,就提供什么,做观众喜欢的喜剧。
在类型选择上,开心麻花只做喜剧,形式上可能会有变化,比如爆笑喜剧、黑色喜剧等,但是不变的永远是喜剧。在对改编电影话剧IP的选择上,他们坚持,有些话剧IP只适合演话剧,不能改编成电影。
在内容上,开心麻花“残酷”创作,活在“地气”中。由于话剧都是经过上百场的剧场演出,经过了和观众的多次交流,开心麻花对观众的需求了如指掌。每一个“包袱”都是经过团队近乎“残酷”的打磨,加入实时元素,能够引发观众共鸣。这就相当于剧本在搬上银幕前,历经多次试错迭代,确定内容能够引起观众的互动和喜欢。
开心麻花目前是两只脚走路,话剧、电影一起抓。如果说开心麻花要做的只有一件事,就是一直走在喜剧之路上。
喜剧的称霸地位
自电影诞生以来,喜剧一直是深受观众喜爱的类型。喜剧的传统甚至可以追溯到1895年卢米埃尔兄弟拍摄的《水浇园丁》这部影片。在默片时代,喜剧凭借夸张的人物造型与演员的肢体动作、富于戏剧化的情节冲突等,极力制造视觉上的笑料;而随着有声电影时代的到来,语言、音效等元素逐渐添加进喜剧中,为银幕前的观众制造了更多的欢笑。
早期的喜剧电影类型以“打闹喜剧”为主,这种电影没有什么剧情可言,主要通过棍棒打闹与滑稽表演来堆砌笑料。这是美国喜剧电影的传统,它对后来的卓别林、基顿等喜剧大师的表演都产生过深刻的影响。但他们把闹剧转化为一种独特的自我表达形式,在继承传统的同时拓展了喜剧的艺术风格。
卓别林的大皮鞋、高礼帽、紧身衣、小胡子以及走路时的八字脚,基顿始终严肃冷静的面孔,劳埃德的大眼镜以及他的鬼马灵精,都体现了早期喜剧电影表演者对自身进行的深入挖掘,他们将喜剧发展成为一种身体叙事,从而添加了喜剧的表现元素。
纵观这几年的电影市场,喜剧一直处于称霸地位。《港囧》和《追妖记》先后打破票房记录,《夏洛特烦恼》和《煎饼侠》从早期的不被看到到最后逆袭成功,就连《分手大师》,哪怕再被质疑其水准,票房照样节节攀高。似乎在众多电影人和投资人看来,只要找几个明星夸张搞笑一番,赚满钵就已在意料之中。
对比严肃题材或是悲剧,能让人开怀一笑的喜剧的确广受欢迎。尤其是那些本身已被学业或工作“摧残”的中国人们。
能让人发笑的都不是伟大人物
在喜剧方面,虽然香港比内地发展的早,但近年来两者似乎开始一较高低。目前谈到中国的喜剧电影,人们普遍都会想到两个人的名字,一个是有喜剧之王之称的周星驰,一个便是内地的喜剧天王葛优。
周星驰在喜剧电影方面的地位是无人可以否认的,他习惯于直接用夸张的语言动作来诠释电影中的人物,这就是所谓的无厘头风格,至今仍是无法超越并被许多演员所模仿。但他的喜剧并不是他一个人在演出,而是需要许多各形各色的陪衬人物,在某些电影里,这些陪衬人物所产生的喜剧效果甚至超过了周星驰本身。因此,这些陪衬人物也成了周星驰电影的一部分,成了他的御用配角,比如众所周知的“如花”。
配角“如花”
葛优是内地电影喜剧演员,他一看就是个很有特点的人。葛优的外形可能不如周星驰,但只要他一说话,那种不温不火的京味儿十足的腔调就会透着一股子世俗的味儿,而这也恰恰是他深受观众喜爱的原因——平凡中有小智慧。幽默中带着讽刺,讽刺中让你发乐,这就是属于葛优的冷幽默。而且,葛优的影片还往往通过幽默的语言魅力和比较符合现实的情节内容反应了现代社会中一些真实的社会现象。
“流水的冯女郎,铁打的葛大爷”,谈到葛优,就离不开冯小刚,提到这俩人,第一反应就是“贺岁档”。冯小刚的“京儿味喜剧”大多改编自王朔的小说,《甲方乙方》、《非诚勿扰2》、《私人订制》等。其中,《甲方乙方》开启了贺岁喜剧时代。“你看,那位先生,一看就是一大款,有钱,而且还是正道来的,称得上是仪表堂堂,财大气粗吧!”“1997年过去了,我很怀念它。”
王朔作品的幽默感是以“调侃”实现的,静观平民生活、戏谑贵族日常、揶揄主流社会。调侃的武器又是老百姓都听得明白、有所感受的大白话,说到底,有着北京城里人的“贫”劲儿,喜剧也都是都市题材。如果说周星驰的对白是对现代话语的解构,那么葛优的对白就是对老百姓语言的兼收并蓄、再加工。
与其说冯导现在转型,着眼更加严肃的题材,如《1942》、《唐山大地震》、《我不是潘金莲》、《芳华》等,倒不如说冯导对政治话语的关注是一以贯之。只不过在喜剧作品中,冯小刚运用人物行动与人物身份的错位制造喜感,实质上就是借着平民之口关注着上流政治话语权。这种阴差阳错、张冠李戴制造的笑点总是能够和观众达成一种心照不宣的默契感。
能够让人发笑的电影人物,都不可能是个很伟大的人物,所以周星驰和葛优在电影中塑造的一般都是小人物的喜怒哀乐。但不同的一点是,周星驰把本来可以是大人物的角色塑造成了充满喜剧元素的小人物,比如唐伯虎、孙悟空、苏乞儿。而葛优在电影里就是一个彻彻底底的小市民,不张口谁也不会觉得关他什么事,但一张口主角就是他了。
喜剧的内核是悲剧
纵观真正优秀的喜剧演员,憨豆、金凯瑞、陈佩斯、周星驰,甚至曾经也算出产过好作品的徐峥,他们所有人无一不是认真严肃的性格。周星驰就直接说,在观众眼中,他的作品是“无厘头”,是“喜剧”,但在他眼里,从来没什么特别的喜剧或悲剧之分,他以最严肃的心态去做电影,有时候甚至觉得他的作品就是悲剧。
他的喜剧,往前推30年,往后推30年,都未必有人可以超过,一大重要原因同样在于内核的“严肃”。
至今都是“重播王”的《唐伯虎点秋香》同样深藏着一股无奈悲意。比如上面这个笑意尤带着几分嘲弄。唐伯虎从头至尾都在找知他懂他的人,无奈母亲和妻妾都非同道,而秋香,看结尾,她嫁入唐府会不会是下一个喝酒玩骰的人?他人笑我太疯癫,其实电影含义很丰富,只是被一路的夸张搞笑盖住了。
杜琪峰和周星驰唯一一次合作的《审死官》,精华并不是宋世杰拿着钱颠倒黑白的荒诞和辛辣,而恰恰是这时候他眼角的一滴泪。
周星驰出演的大多数角色,无论本质如何,都是一些“悲剧人物”。他以笑掩饰伤痛,用夸张的态度来诠释故事,再配上诸多桥段和笑料,让你在观看的时候放肆去笑。而观众这种笑的出发点,正是不认同、不屑、甚至略带鄙视的嘲笑。至少在观看的时候一定是这样。
“这个人好像一条狗。”“这个人怎么这么好玩呀。”潜台词就是,我和这个人不会有相似处,他实在太傻了,太惨了,太可笑了。
而当观众渐渐融入故事,或是年纪和阅历更多的时候重温,就会发现,我们都可以从那些看似好笑实则心酸的故事中发现自己的影子。原来,我和我所笑的人,根本是同类。感慨,悲伤,眼泪,也就这么而来。
喜剧创作者,某种程度上是悲观的。他们对现实世界保有绝对的敏锐和观察力,洞悉人性,也对痛苦敏感。知道世界上这么多痛苦,为什么还要把悲剧给观众看呢?现实这么残酷,不必了。那剩下的责任就是引人发笑。他自己笑不笑是另外一回事。
他们把别人的快乐建立在自己的痛苦之上,反复体味自己的所感和自身经历,添油加醋,供人品尝。